【邪瓶】既视感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会有那么一个让你想着怀念过去的时候。
过节期间跟胖子唠嗑了几句，喝了几杯酒下肚的吴邪就觉得自己这个时间点来的有点突然。
“胖子，你说不知道这是不是人老了顾虑的东西也多了，太惜命了总觉得失去了一些该有的激情。”
“哟呵，天真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感慨起这样有哲理的东西来了？”
吴邪摇摇头，“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们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这句话一出，胖子原本乐呵的那脸横肉也都跟着垮下来。
“天真……”
“胖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事。”说着一口闷了自己手上那杯酒。
“……”
张起灵去了北京。不知道他一个三无人员怎么躲过那些安检独自一个人去到了北京。往常他要去哪里不会直接留下些什么只言片语，这次他给吴邪留下了一张便签。
“有事外出，有家当归。”
这八个字定了吴邪的心神。他把便签方正的折叠好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随身携带着。
这喝口酒的功夫他还习惯性的往口袋里摸上一摸，原先是装着烟盒的，现在自从张起灵让他戒烟之后他就带着盒装的口香糖在身上。
“天真，你说小哥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
吴邪笑着说。他拍拍胖子的肩。
“你着什么急？他会回来的。”
“不不不，不是我着急，是怕你……”
吴邪收回了手，摸出了块口香糖吃着。
“去找瞎子了。瞎子的眼睛……”吴邪顿了顿，“他可能会死。”
所有人都有个时间节点，只是那个节点上遇到的人和事不是个可控的因素。这一点张海客可能没有想到。
吴邪同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去屋顶晒萝卜干，张起灵已经离开家有一段时间了，胖子倒是时不时来唠嗑一下自己好像深怕自己又陷入那个无尽的漩涡里一样。
得兄弟于此，也算是吴邪那糟糕的遇啥啥邪门的体质中为数不多的福分了。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明明那时候癫狂的想找寻真相，好不容易现在人也找回来了，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好吗咋还偏去整这玩意儿了！”
胖子也只敢在吴邪面前这样说道，真要到了张起灵那里怕是三两句也说不通。
“这话你搁小哥那说去。整我这也没用。诶，胖子，上回跟你说的那片菜地怎么样了？”
胖子指了指菜地的方位，而后这抓耳挠腮的，一拍大腿才想通，“卧槽，是不是小哥有给你留信息！所以你才那么心定啊？”
吴邪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满手糊的都是萝卜干的味道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就去整他的菜地去了。
张起灵不在的时候吴邪把他柜子里的衣服都抽出来整理了一下。呵，那家伙，统共也才四五套衣服，春夏秋冬四季不变的连帽衫。
“啧，也不是没钱不给你买衣服，过年不是还给你枕头底下塞红包了吗，感情是没有用上？”他自言自语道。
吴邪叹了口气，顺手也把自己的衣服给整理了一遍，整到最后他发现了一件不属于他的衣服。
深蓝色的连帽衫。那件衣服他太熟悉不过了，曾在墓道里盯着这件衣服的主人的背影看了不止一遍。
伸手摸了摸那里头还算柔软的面料，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吴邪大手一挥，把身上衣服脱下换上了这件连帽衫。
“呼……艹，这是要逼着我减肥了啊。”吴邪站在等身镜前看着那穿上去明显比正主看起来要上大一号的身形，啧啧两声颇有点感慨。
对着镜子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却怎么样都显得怪异的很，不由得看着镜子里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吴邪叹了口气。
“果真老了。再折腾也折腾不了几年了。”
把衣服换下来，又拿鼻子仔细的嗅了嗅，发现干净的只有家里的洗衣粉味道。以前这衣服可是难洗的很，多少次想让闷油瓶放弃继续穿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己给他留了下来，这要不是整理的缘故也不会从那压箱底的地方抽了出来。
就像有些往事本就该尘封。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吴邪正在捯饬着他的那片菜地。他去的时候带去的那身装备回来时已经不能再用了，所幸是人没什么大事。
“吴邪？”他看着吴邪把他那件蓝帽衫穿出来有些惊讶，这明显着是不太合适，看上去像张三穿错了李四的衣服一样滑稽可笑。
在整地的吴邪拍了拍手里的土，眯着眼睛看了归来的张起灵。
“你回来了。这身衣服我借来穿穿，前段时间胖子在阳台那挂着绳熏腊肉，搞得衣服没地方晾，索性我就堆在了一起放着，这件衣服从我柜子底下搜出来的，我就奇了怪了你的衣服怎么还在我柜子里了？”
吴邪好笑的看着张起灵，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原因但就是变相着想逗逗这人。
“……放错了。”张起灵别过头。注意到了这块菜地，“你种的？”
“废话，这不是家里有个娃有点挑食，不爱吃这不爱吃那的才离家出走的吧，反正我多的没有，有时间就留在家好好给他种种菜，争取把人给养胖。”
吴邪的话意有所指，张起灵自是猜到了。
“吴邪，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小哥。”
张起灵浅浅一笑，伸手想给面前穿着他的蓝帽衫的男人一个拥抱，却被他制止。
“小哥，没看到我身上脏吗？回去洗洗，你也洗洗，之后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张起灵无言的看了他一下。
吴邪叹了口气摸摸鼻头，干脆自己主动伸手抱紧了他。
“有家当归。这回你是真做到了。瞎子怎么样了？”
“没事。”
“那就好。听我的，回去洗个澡，我弄好这菜地就回去。”
“嗯。”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松开怀抱，还不太放心的看着这闷油瓶子的手，没有看到什么割伤刀伤的才放下了点心。
整好菜地之后，吴邪就回去洗了个澡，那件蓝帽衫被他脱下来亲手洗净晾好。
晚上等胖子从菜市上买回来一些鱼啊豆腐之类的菜准备做饭才注意到厨房里站了个人。
“卧槽？是小哥回来了！胖子我没眼花吧？”
“胖子。”张起灵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胖子这才相信，人已经安全回来了。
“晚饭……”
“鱼头豆腐汤！哦菜是天真自己种的，纯绿色无污染你放心！”
“……嗯。”
那餐饭吴邪见张起灵吃的比往常还多，不禁在面上笑了笑。
“小哥，慢点吃，这还有呢！”
“唔……”
“哎呀这肯定是饿着了啊，可怜的小哥，风餐露宿的一定没家里好，胖爷我看着都心疼了……”
“嘿，可我怎么见胖爷心里头只想着家里的米袋就快要见底了啊？”
“去去去，你才说小哥米虫！”胖子说完就捂住嘴，“那啥，小哥，我不是那意思啊……”
“……”
吴邪知道他不会真生气。吃饱了饭张起灵就去了屋顶喂家里养的那只小黄叽，吴邪想着上来收萝卜干。
“我说怎么家里的萝卜干越来越少，合着小哥你都拿来喂这小家伙了。”
张起灵点点头没有说话。喂完食之后他在屋顶找了地方坐下，吴邪眼看着他给自己留了个地方，这是要跟自己坐下来慢慢聊的节奏。
“说吧，这回有遇到什么事张爷也解决不了的？”
“……”
“不说？好，不说我来问，小哥，瞎子的眼睛跟你要去的斗是不是有联系？”
“嗯。”
“之后呢？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那瞎子？”
“他放弃了。那是个倒不了的斗。”
“这……那他娘的他不是找死？”
“吴邪。”张起灵突然喊了声他的名字。
“嗯？”
“瞎子说他会有办法。”张起灵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就跟这无垠的黑暗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幻的希望。
“得了，瞎子净整些神神棍棍的东西，走了走了，回去洗洗睡吧……”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背影，“吴邪……”
“又怎么了？”
“没什么，菜很好吃。”
“好吃啊？好吃明天跟我一块去种去！”
“……好。”
张起灵没有把剩下的话再说出口，有些话不说太明白是对一个人最好的保护。这种道理吴邪大概用了十年才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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